一片爱心万年松

/林加浩

东海之滨,温瑞平原上有一座称之瑞安的小城,在小城的东边,有一座万松山;山并不大,也不高,更令人怅然若失的是山上并无含义中千千万万的松树。但,就是这样一座城里的一座山,吸引着这座小小围城中生活着的每一双眼睛。因为,在万松山的数不清的青石阶上,浸润的是浅浅的水痕,飘荡着的若隐若现的茶的清香,而由此点滴爱心汇聚而成的便是“万松山凉茶亭”。

黑夜已深,白昼将至,黎明前的黑暗束缚着万松山,站在黑蒙蒙的山脚下,胆小的我,望山却步。犹豫间,隐约听见稀疏的脚步声,但脚步声听着又显得有些沉重,不像时常轻装上阵的晨练者;回首时,暗光中勾勒出两位老者的身形:稍显矮小的身材,微微隆起的后背,一条长长的,中端凸出,两端下沉的有些夸张的仿佛如拱桥般无法支撑,摇摇欲坠的扁担,一顶又圆又大的草编帽,已经显得有些发黑,融入了深深的山景中难以发觉,走近了方才能仔细打量。

随着身影的渐行渐近,两位老者脚上的解放鞋与青石阶上的细沙磨出的“沙沙”的摩擦声、沉沉的扁担与不太成正比的窄窄的肩胛骨上不断撑压的“咿咿呀呀”的动静,两位老者不时传来的浑厚的、靡重的喘息声也愈发的清晰。

已经适应脚前路的我,脚步愈加轻盈。却发现两位老者的步伐也没有丝毫的迟延,看的出来,这条虽不算长的青石路,再是泥泞,再是黑暗,他们都已了如指掌,脚步的大小与频率和扁担的摇晃节奏,真如在舞台上游刃有余的舞者。过了大概半晌的工夫,众人的脚步便不自觉的加快,而青石阶的坡度也蓦然减缓,心中便知“万松山茶亭”的又一村就可遇见。

一到这半山腰,老者还来不及歇脚,便将一袋袋茶叶,或扛,或提,或拉,麻利地运到一旁的仓库中。而此时另几位老者也面带满脸笑容地迎上,或拿着毛巾递上,或端用着昨天剩余下茶叶将将烧好的茶叶茶,众人都仿佛是自家人般亲热与熟络。我与他们虽不熟悉,但被此番情景所感也不觉初秋山中难得的温暖。虽不知这些人的姓名,但坊间流传中的传统便是称他们为“烧茶人”。

炊烟袅袅,这里不是人家,而是我们的爱心茶家。一缕缕茶香沁人心脾,一杯杯热茶捧在手心,一丝丝情愫环绕你我。静静坐在竹椅上,眼神停留在茶亭中忙碌的身影上,不时看见年过花甲的老人家竟偶尔还像孩子般在煮茶的间歇嬉戏,不禁有些莞尔。等待着那一声:“开茶咯”,换来一杯最新鲜也最滚烫的茶叶茶……

向下望去,隐约感受到从山脚下传来的热闹声,而身旁的“烧茶人”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,看不出懈怠,看不出疲倦,有的只是眼神中不时透露出来的期盼,就像在等待远行的老友,守候独在异乡的游子般令人感动。

凭栏远望,天色渐亮,小小的围城还在酣睡;回首近看,浓茶渐香,片片的爱心还在沸腾。一片爱心万年松,万物的结局近了,所以我们要切实彼此相爱。

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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