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秦 桑

    不知从何时起，生活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。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同样的事，说着同样的话，面对着同一种面孔。旺盛的生命力在流逝的时光中慢慢消失，我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悲哀。曾经的激情和梦想到哪去了？我苦思冥想，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 冬日里一个有雾的早晨，一夜失眠后，我披衣从楼上下来，又遇见了那个老人。因为所住的楼房漏水，有一个施工队在楼顶加盖隔水层，每天我上下楼都能遇到这个挑砖头做苦力的老人。上下楼，他常避开人，谦卑地让路，微笑地挑着担子挺立在一旁。偶听门卫说，老头孤身一人，举目无亲，只有靠卖苦力来养活自己。我偶尔早起，每每发现他很早就开始忙碌了，并依然微笑地向我道一声"早！"，语调亲切。他挑着一大堆砖头，一步一挪，沉重的担子压弯了他的腰，岁月照着他苍老面容上的皱纹，如照着我无法知悉的坎坷。吸引我的，是他的微笑和带着对苦难生活和对命运心存感激的坦然。

       下得楼来，那对下岗的中年夫妇仍在巷子口的早点摊上忙碌，寒风吹散了他们的头发，撩起了他们的衣服，我坐下来吃着早餐，听见妻子深情地对丈夫说："等这个月赚到了钱，我给你买一件羽绒服吧！"做丈夫的则深情地回望着妻子。

        走在上班的路上，在一个登山的路口，又碰到了那个拄着双拐的青年，我忍不住问："你每天是上哪去呀？""登潜山！"青年爽朗地说着，"每天我走走停停，虽然比常人慢，但仍是为了一个念头，登上潜山之巅，去感受一下李白诗中'凭崖望八极，目尽长空闲'的气势！"目送着青年远去的背影，我想永远保持一种早起的姿态，就这么走走看看，听一些单纯的故事，认识一些世俗的人，过一种平凡的生活。我恍然领悟到，普通人的日子没有太多的失意和叹息，好象不需要任何激情的参与，其实这之间却包含着一种永远的激情。这就是真诚，这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好好活下去的对生活的执著！

       重新走上街头，身边走过一群赶着上早自习的中学生，叽叽喳喳地，他们似一群快乐的小鸟。我恍然感到年少的一切就此开始鲜活起来，从前的感觉又重新被唤醒，我忽然发现自己还很年轻。一切都可以改变，都可以重新开始！从明天起，我要早起，我仍然要把皮鞋擦亮，要去远行，要怀着一种对生活的信念去做许多想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情！

冬日的阳光，在迷茫的晨雾中展开。没有喧哗的光和热，在这个美好的清晨，渐渐温暖了我的心窝。